峡想：年度流行语又来了，戳中与否都正常

岁末年初，各类流行语榜单如约而至，像一场语言界的“年终盘点”。如今的网民可谓“造梗大王”，从《咬文嚼字》发布的中文榜单看，“韧性”“活人感”“从从容容……连滚带爬”等词脱颖而出。而牛津年度词汇中，“rage bait”（愤怒诱饵：刻意设计令人沮丧的、具有挑衅性或冒犯性的内容，以激起愤怒或强烈不满来获取浏览量）成为今年关注焦点。

《咬文嚼字》公布的流行语榜单。（图片来源：北京光明网）

看着榜单，不少人一边转发，一边心里嘀咕：咋还有这么多“新词”？是自己“冲浪”速度慢了，还是这届流行语太“高深”？或许，这正是当代流行语的一体两面：它既是社会集体心跳的“心电图”，也是不同圈层自说自话的“密码本”。

曾几何时，每一句流行语都是席卷整个社会的浪潮，大陆央视春晚上一句“穿马甲”被人津津乐道十多年，更衍生出无数梗，成为不少网络流行语的“母题”。如今，流行语的“圈层化”却越来越明显。“丝瓜汤文学”可能在年轻人里是暗号，跳出年龄层却无人知晓；“最棒的小羊”在某个网络平台里能引发狂欢，跳出圈子就成“天书”。网络给了每人创造“梗”的麦克风，却也筑起了无数信息“方言岛”。在注意力稀缺、媒体平台却浩如烟海的当下，不少流行语很难成为全社会的“通用语言”，反而成为一种圈层内情感共振与身份认同的“接头暗号”。

所以，面对年度流行语，我们或许可以抱持一种松弛感：欣然接纳“具身智能”“活人感”这些记录时代特征的“共同脉搏”，它们是我们理解当下、确认彼此的共同坐标；也坦然接受有些俏皮“黑话”确实不懂，这不过是信息爆炸时代的常态。关键在于，人们既能享受“玩梗”带来的便捷与乐趣，把它当作语言的生动补充；也能在需要时，找到更精准的表达，不让自己困在信息茧房的单调循环里。近来中国社会颇受关注的抵制“网络烂梗”话题正切中题中之意：若是停留在信息茧房里，一味“复读烂梗”，只会淹没脑海中其他优美的语言。

这或许也能提醒我们，在数字洪流中，总该抬起头，去听听更远处、更多元的声音。毕竟，语言的活力，永远在于连接与理解，而不在于制造隔阂与壁垒。（牛松松）